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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伯的怪獸~鱷魚

我有三隻怪獸,
每天清晨,我一起床,
睜開眼,牠們就與我在一起,
到了晚上,我要睡覺前,
牠們還是與我同在,
我稱比較大隻的為「河馬」,
體型中間的為「鱷魚」,
最小隻的為「蝌蚪」。
牠們有時像魚,在我眼前游上游下,
有時像排列的蝌蚪,一起向左,又一起向右,
有時像變形蟲,在我眼前變化體型。
我曾去請教專家,
想將怪獸趕走,
專家說這是眼睛老化,又用眼過多的現象,
忽然,我發現自己年紀大了,
以前問的是:「什麼時候會好?」
現在問的是:「不會更惡化?」
專家笑一笑,說:「學習與飛蚊相處吧。」
後來,我讀約伯記時,
發現約伯也有幾隻怪獸,
第一隻叫「哭泣的鱷魚」。

鱷魚是兩棲爬蟲類,不過早期的中國人看這種動物經常泡在水裡,就劃歸於「魚」,連「鱷」字都有魚字邊。公元819年,著名的唐朝文學家韓愈(766-824),反對皇帝唐憲宗迎佛骨,被貶到廣州潮安縣任潮州刺史。

有趣的鱷魚

潮安有溪名叫「鱷溪」,溪內有魚,名叫「鱷魚」。鱷魚力大殘忍,人人看了張口驚呼,難怪鱷魚的鱷字有多口。韓愈沒有用此機會教在地人抓鱷魚作鱷魚皮包、鱷魚皮鞋,或用鱷魚為衣服或蚊香的品牌,他在此寫一篇「祭鱷魚文」,叫鱷魚趕快離去,不要擾民。也許韓愈是在藉趕鱷魚,諷刺皇帝的抉擇。

鱷魚的英文crocodile,是源自拉丁文的kroke-drilos,意即「石頭之蟲」,表示早期的希臘人認為鱷魚像爬在石頭上的大蟲,鱷魚在石灘上曬太陽,但是不是蟲,若不相信,靠近一點,鱷魚在陸地是追獵物是邊爬邊跑,速度可快到3-4公尺/秒,若不跑快一點會被追上。

不要亂擾怪獸的眼皮

約伯在自訴自己的悲哀時,一開始就提到:「願那夜沒有生育,期間也沒有歡樂的聲音。願那咒詛日子,且能惹動鱷魚的咒詛那夜。」(約伯記三:7-8)。「惹動鱷魚」在英文是raise up their mourning. Mourning在英文是「哀傷」,哀傷並不是指叫聲低沈的「哀鴿」(mourning dove),或是在曠野發出幽長悲鳴的糜鹿。早期的以色列人稱怪獸(leviathan)有幾個稱呼,其中一個是mourning,也許怪獸的攻擊,讓人哀傷。Raise up是撥開眼睛,當人或動物在闔眼睡覺時,去撥開他或牠們眼皮,瞧瞧眼睛,的確是在惹動對方的憤怒或攻擊。

將mourning譯為鱷魚,是貼切的。鱷魚最大的弱點在眼睛,攻擊鱷魚其他部位,牠可能不太在乎,攻擊眼睛,鱷魚立刻回擊。此外,鱷魚是自然界,除人之外,少數會流眼淚的動物,似乎鱷魚的流淚可類似牠的哀傷。而鱷魚可以長到8公尺以上,可將人、鹿、牛一口咬住,的確是巨大凶猛的野獸。人若要去撥開這種凶猛動物的眼皮,如果還能全身而退,日後一定會後悔、憎恨自己當年的無知。

約伯的怪獸

約伯這個人實在有趣,講隻怪獸也不講清楚,也許有下述幾個原因:

一、約伯故意稱某種動物為怪獸,讓人要由前文、後句,或由原文考究生物習性,去猜是什麼動物。就像老師出題,出個模稜兩可、含意不清的題目,學生怎麼翻遍圖書館、查盡可用的資訊,才能作答。不過,最有趣學習的過程,不就是如此嗎?給學生一大遍地曠野,自由地追逐一隻像怪獸的題目。

二、約伯在意的怪獸,不是某一種特別的怪獸,而是歷世歷代都有對人特別具有廣泛殺傷力的威脅。如果怪獸是設限於鱷魚,迄今,世界上許多曾經大量生長鱷魚的流域或海口,鱷魚已經近乎絕跡,那麼應該憂傷的不是人,而是面臨絕種威脅的鱷魚。人類的歷史,不斷地傳染病、病毒,例如中世紀的黑死病毒,或目前以導致千萬人感染與死亡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或愛滋病(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mptoms,AIDS)等,這些來自動物,如黑猩猩與猿猴的病毒傳染到人類,並且逐漸減低人的免疫能力,不會讓人迅速死亡,能不斷使患者由不當性行為、性伴侶或針筒注意產生的血液交換,繼續傳播,目前沒有治癒的方法,這是怪獸。仍有許多人,不肯聽勸,執意要去接近這些病毒,怪獸,實在令人哀傷。

三、 約伯所提的怪獸是古代一些巨大的野獸,如恐龍(dinosour),恐龍比鱷魚更大、更重、更威猛,更有讓人嘆息、哀鳴的可能。在地質年代上,恐龍存在於百萬年前,恐龍是陸地上的爬蟲,所以是上帝在創造的「第六日」所造,不過愈是巨型的動物,愈不易快速移動,愈難忍受氣候的變化,愈容易飢餓,在地球環境的劇烈變動中,愈易死亡殆盡。恐龍的存在與滅亡見證,生命的永續不在體積大小、力量大小,而在上帝的保守,否則淪成在化石、凍原間的殘骸。

四、 約伯所提的怪獸,是一些巨大動物的聚合體,有大象的骨架──「大力、且美好的骨骼」(約伯記四十一:12)、鯊魚的牙齒──「牙齒四圍是可畏的」(約伯記四十一:14)、鱷魚的外皮──「堅固的鱗甲為可誇」(約伯記四十一:15)、鯨魚的體積-「水族上作王」(約伯記四十一:34),這種聚合式的怪獸,能在地上「無所懼怕」(約伯記四十一:33),又在水裡為大王。上帝可能不想一一再細說各樣大型動物,就用聚合式的方式,統包統答。

因此約伯似乎在約伯記裡以詩文的型態、對稱的句子,來抒發人在遭遇苦難時,豐富的情感,鋪陳理性的論證,啟發生命更深的意義,與盼望有一位救贖主是這一切的終極答案,如同約伯所說:「現今,在天有我的見證,在上有我的中保。」(約伯記十六:19)。

撒旦的墮落,是牠離開上帝給牠的位置,由天使長的高位,由晨星之明亮光華,成為黑暗與邪惡的化身。亞當的犯罪是違背上帝給他的吩咐,落入撒旦的試探,去吃他不該吃分別善惡的果子,成為人類犯罪的根源。撒旦的墮落是無法挽回,亞當與亞當後裔的犯罪是無法自救。但是,約伯的遭遇,顯出他是極端的軟弱──自怨、自咒、自詛、自憐。他說:「受患難的人為何有光賜給他呢,心中愁苦的人為何有生命賜給他呢。」(約伯記三:20),證明他的深處,仍然有一個永不動搖的地方,如同螺絲釘緊緊地拴住在對上帝那裡。

有一天,我在校園裡騎腳踏車,忽然腳踏車踏板斷掉,我踩個空,重心偏移,車子又向前衝,就摔了下來,我躺在地上幾秒鐘,看上帝的光有沒有四面照著我?沒有!我就爬起來,牽車子去修理,修車的師傅在附近的師大路上,我認為他是最會修腳踏車的老師傅,一個修車快四十年的人。

他邊修車邊說道:「腳踏車最危險的地方是在踏板鬆脫。」我問他「為什麼?」「那是腳踏車承受力氣最大的地方。」他答道。「為什麼會鬆脫呢?」我追問道。「大部分腳踏車都沒有上緊,就賣出去了。」「為什麼會如此呢?」我再追問。他舉高手上的大把螺絲把手,他說:「他們缺這把手,這一把是我請人特製的,特別大又特別長,能夠鎖緊。」

我忽然明白了,上帝在給約伯特別打造,成為獨特的把手,以後也可以上緊,許多鬆弛的地方,使別人騎的更遠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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