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約伯記:喜愛在墳場,聽蟋蟀唱歌
我的父親是個孝子,
祖母過世後,埋葬在彰化市郊的小山上,
我的父親每個星期日,帶我去掃墓,
我的工作是撿蝸牛。
墳場上有許多蝸牛,
此外,還有許多蟋蟀、小蜈蚣等,
我問父親:「為什麼人死了要埋葬在土裡?」
父親說:「可以在那裡聽蟋蟀唱歌。」
半年後,父親才改成一個月來一次,
過一陣子,才改成一年來一次。
後來,父親年紀大了,走路也很不方便,
他還是堅持每年要回來。
時間久了,要掃的墓,也愈來愈多,
有的在這山頭,有的在那山邊。
我建議父親,
每一年,清明節後一個星期,
山上幾乎沒有人,我可以陪父親慢慢走,
「親戚都沒有來,我們怎麼可能找到所有的位置?」父親問道。
「我負責記住所有的位置。」我保證道。
我帶鮮花去,
有一次,還帶甘蔗去,
給父親當柺杖,
返途口渴時,還用這根柺杖來解渴。
走了十多年,
直到父親也安息了。
迄今,當我來到墳邊,
我真的可以聽到蟋蟀在唱歌。
約伯可能與我一樣,有常去墳場的經驗,他說:「我若盼望陰間為我的房屋,若下塌在黑暗中,若對朽壞說,你是我的父。對蟲說,你是我的母親、姐妹。」(約伯記十七:13-14),他又說:「他要被抬到塋地,並有人看守墳墓。他要以谷中的土塊為甘甜。」(約伯記二十一:32-33)。
土壤裡的世界
約伯大概像個法醫學者,經常開棺驗屍,才知蟲子是否會遮蓋,或像土壤昆蟲學家,經常挖地觀察,方能瞭解地面以下的世界,的確是一個特殊的生態系統,也有個完整的食物鏈。在墳地裡,微生物(細菌、菌類)分解腐屍,草根吸收滲出液體的營養份;蚯蚓、蝸牛、千足蟲、金龜子的幼蟲、蟑螂等攝食土中的微生物;蜘蛛、蜈蚣再攝食這些初級消費者;螞蟻又擔任初、高級消費者的分解者。墳場下方的土壤,每平方公尺的昆蟲數目可達600-230,000隻,這麼多數的昆蟲的確能如約伯所說的蟲子覆蓋屍體。不過,人死了就沒有知覺,不知蟲在咬,也不會以土中的土塊為甘甜。會嚐到甘甜的是那些土中的昆蟲。
雖然這是每一個人早晚都要面對的事。大學卻一直沒有開授「墳場生態學」或是「墳地裡的世界」,人的一生消費許多動、植物,末了也被動、植物消費掉,這是很公平的事。生命是上帝賜給人,最美好的禮物。當人失去生命,屍體被細菌、昆蟲分解,其過程是恐怖的景象,難怪許多恐怖電影,常用死人來嚇活人,豈不知每個人最後都會有那副「死樣子」。
歸回塵土的程序
人在死亡後的身體腐爛分解有四個階段:
1. 初期腐爛──這在死亡後就開始發生。代謝的終止,將使細胞無法獲得營養份,細胞就迅速死亡,身體內部的器官、組織產生自溶,體內氧氣不足,將產生具有揮發性的有機臭味,這稱為「屍臭」。早期中國人喜歡將屍體放在家中,用點香或燃紙的味道來掩蓋屍臭,這是非常不符公共衛生的事。近代用低溫冷凍降低臭味的揮發,且用強力抽風機保持通風。這是殯儀館冷凍櫃的功能,減少初期的屍臭。
2. 浮腫腐化──如果屍體沒有低溫處理,在10-20天之內,人體腸子中的細菌就大量滋生,分解血液中的紅血球,分解產生的氣體,流竄到人的頭部、肢體,產生浮腫,體型迅速改變。由於血紅素會分解成淡綠色的硫紅素,屍體的皮膚會泛綠,許多恐怖片裡的鬼常呈泛綠,其實,這只證明細菌在持續分解牠。有些人以為鬼常長髮出現,那不正確,因為浮腫下的頭髮,一碰就會脫落。有些人自稱有靈異經驗,能看到鬼形象,其實,他們是被撒旦、邪靈騙了,屍體是屬物質的。
3. 木乃伊腐化──約在死亡10-20天後發生。這時身體開始穿孔,氣體排出,屍體不再浮腫,硫紅素被分解轉成黑色。約伯所說的就是這階段,土壤中的蟲子會大量進入屍體,快速分解所有的器官,最後就剩下皮、毛髮與骨頭,屍體成瘦、乾的木乃伊。在台灣到這階段約5-10年,因此,這時就會來「拾骨」,將股放入缸甕中,墳墓空出讓給別人。
4. 乾骨的分解──這需要漫長的時間,骨頭間的蛋白質也被溶出,骨頭就愈變愈小,成為塵土。這也印證上帝所說的:「你本是塵土,仍要歸於塵土。」(創世記三:19)。
人生最重要的抉擇
所以約伯對於瑣法第二次質問的答案,非常清楚,人的成功不是他的「享大壽數,勢力強盛。」(約伯記二十一:7),「公牛孳生而不斷絕;母牛下犢而不掉胎。」(約伯記二十一:10),「隨著琴鼓歌唱,又因簫聲歡喜。」(約伯記二十一:12)等,這與中國人拜拜的「福、祿、壽」沒有區別。最後都如同「風前的碎秸,如暴風颳去的糠秕呢?」(約伯記二十一:18)。
人的死亡在證明,人的最大價值是在「靈」,不在「體」,體若與地下的蟲子同在,靈到哪裡去呢?約伯沒有答案。耶穌是約伯問題最好的答案,耶穌對同釘十架的犯人說:「我實在告訴你,今日你要和我同在樂園裡了。」(路加福音二十三:43)。
這是人面對自己價值,最關鍵的一個抉擇。要在地下,聽蟋蟀吃了屍肉,快樂的歌唱,還是要在樂園裡,唱同享生命果的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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