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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情緒惹的禍?!

「怒濤洶湧」或是「風調雨順」

炎熱的仲夏午後,孩子們坐在車上興沖沖地凝視著車窗外不斷被濺起的水花。這陣突來的西北雨嘩啦嘩啦的下著,使得這一趟金山拾貝之旅的心情,如同天上烏雲般逐層密佈,漸呈陰蕭灰暗。車子仍往淡金公路的方向疾駛前行,此刻,如果突然宣佈取消行程--可以想像得到,孩子們的期待與興奮之情,將轉變成何等的失望與憤怒。可是,在滂沱大雨中,我們如何能照原訂計劃戲水玩沙,並且欣賞北海岸絢爛的夕陽餘暉?我的腦海裏浮現出離家前一幕情景--兩個可愛的兄弟,興奮地預備著小水桶、小鏟子、勺子,吱吱喳喳地討論著可能觀察到的各種寄居蟹。這下可好了!雨勢在增強之中,難道要潑他們一盆冷水?

短短的幾分鐘裏,我那逐漸步入低潮的情緒雖然沒有強烈地呈現出來,卻清楚地交織著矛盾和多變--我開始後悔早上沒有在看了氣象報告後,當機立斷地延後出遊日期;我也煩惱如果要讓孩子在沙灘上盡興地玩耍,可能會換來著涼感冒發高燒的代價;而最糟的是,雨下得這麼大,視線愈來愈模糊,這一路上的安全,實在令人耽心︰。而後,一股微慍在我裏面慢慢昇起--我開始埋怨先生,為什麼他不表示任何意見,卻仍繼續向目的地前進?我準備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去,如同當年亞當一被責問,馬上就把箭頭指向夏娃一樣。

煩躁中,我想我是有點累了,靠著椅背,試著閉目養神,休息了幾分鐘,想到因為這樣的小事,不僅差點兒擾亂了多日來期待的愉快心情,也差一點得罪了身邊親愛的人,一瞬間,整個肺腑不禁在上帝面前柔軟下來了。這時,我似乎感受到內心有些雜質開始往下沈澱了,烏雲開始被風吹散了。望了望我的良人,他仍氣定神閒地坐在他的駕駛座上,後座的孩子們也逐漸安靜下來,於是,我轉過頭去愉快地和他們分享舊約聖經裏,先知以利亞求雨的故事(我向上帝祈求天晴的信心也開始萌芽了),並和他們一起為今天的郊遊感謝禱告。

不多久,我們訝異地發現:雨勢變小了,陽光正穿過厚重的雲層,調皮地流竄成放射狀的金絲銀線,天霽見晴朗,孩子們歡欣地鼓掌叫好。啊!真是何等的奇妙呀!

度過了愉快的一天。就寢前,我不禁沈思起「情緒」這玩意兒,到底它在我們每天的生活裏,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如果下午天氣沒有轉晴,我和先生要如何一起來面對,並如何處理孩子們失望的情緒?我自己的心情又將會是如何?

這只是我個人一個小小的經歷;但事實上,「情緒」無時無刻地充斥在每一個人每天的生活裏。我們要小心的是:在我們的人生天平裏,情緒、意志和理智到底孰先孰後、孰重孰輕?我們是否有時任由情緒來擺佈日常生活中的言行舉止,甚至影響到某些重大的決定?或者我們懂得運用心智意志來統合自己的情緒?

不可否認,每個人都有情緒,適當的情緒流露使一個人的生命倍覺感性。中國古代理學家程頤曾說:「性之有動者謂之情,性之有喜怒,猶如水之有波浪。」情緒的發生,本來就是一種自然的存在。中庸裏也提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齊焉。」可見情緒的表達是一種自然的流露,但是中庸強調要合宜--「發而皆中節」。想到這裏,我不禁將良好的情緒表達和「風調雨順」這樣一幅大自然美好的節氣循環景緻連想在一起了。

但是,另一方面,情緒又好像中國大陸著名的長江三峽一樣,它不只是擁有風景秀麗、氣象萬千的面目;過去多年來,因水土破壞與引導不善,所以一旦鬧起水患來,怒濤洶湧,淹沒了多少人的性命和家財?想來只成為令人聞之色變的恐怖景象吧!情緒也是如此。心理學者認為,正常的情緒反應促使一個人在面對外界情境變化時,能夠採取適當的應變行動;但是如果情緒表達不良--比如反應太過強烈的話,那就不太妙了!它將為我們帶來負面的影響。很簡單的一個例子,中國人喜歡講「樂極生悲」。我的兩個男孩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這個道理,因為當他們一起遊戲,玩到最高潮時,常興奮得難以收拾,以致情緒失控,不能繼續講理的、遵守人與人之間相處的規則去進行下面的活動,接下來的節目不乏是爭吵、哭訴,以混亂的局面來總結剛才的快樂時光。

而從多數現代人患有的身心疾病(即病象是生理的,而病因則是心理的疾病,如潰瘍、高血壓、偏頭痛、厭食症等)來看,也可發現不良的情緒反應,對人類身體有負面的影響。難怪現代醫學界裏,有不少人嚐試使用不同的方法(如宗教、音樂等)來安撫或疏導病患的情緒,藉以達到醫療效果。

最嚴重的情形則是持久性的情緒壓力無法得到紓解。也就是當不良的情緒來臨後,並未迅速消散,而讓它持續下去、懸而未決。那也許是一種令人生氣的情況(例如與家人間長期的衝突、冷戰);也或許是一種令人害怕的情況(例如學生從高一便開始耽心考不上大學),它們會持續著一段很長的時間,久而久之,會使一個人減低或喪失有效的適應能力,或更嚴重的,造成人格解體(如精神崩潰與自殺)。

聖經上說:「喜樂的心乃是良樂,憂傷的靈使骨枯乾。」

「心中喜樂,面帶笑容,心裏憂愁靈被損傷。」

都是提醒我們應當保持良好的情緒;積極美好的情緒使我們的工作更有效率,更能推動我們克服困難,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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