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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自癒力:《蒼鷺與少年》觀影心得

《蒼鷺與少年》揉合了創作者宮崎駿的個人經歷,描述主角真人如何在一段奇異旅程中,漸漸與長久以來內心過不去的事情和解,與內在分離的自我重新整合,生命邁入嶄新階段。你的內心是否住著一個不願面對的自己?作者林紅透過觀看《蒼鷺與少年》,連結家中小兒子的經歷,領悟出,天父完全接納我們最真實的面貌,只要願意到祂面前,經歷被愛、被理解、被醫治、被改變,我們必能與內在的我和解。

主題:生命的自癒
Who:主角少年真人和蒼鷺
When:二戰期間
Where:日本
What:到異世界展開奇幻之旅
Why:少年因喪母而心靈創傷
How:藉由蒼鷺和少年在異世界建立的革命情誼克服一切驚險。

我們生活在一個花花世界裡,科技日新月異、美食五花八門、消費享樂不勝枚舉……外顯的豐繁佔據世人眼球,鮮能感知:我們裡面有個更豐富多姿的世界?

看不見的內在世界四季時刻更迭,有高山低谷森林河川,寒冬凋零後會春暖花香,山河崩裂過仍巍然屹立;馳騁其中,天馬行空穿梭時間廊來一趟奇幻之旅,精采歷程遠勝天價的太空旅遊。這個世界是人工智慧到不了的地方,是造物主公平賞賜世上每位的專屬天地;文學與藝術的永恆價值,在於開墾及深耕這個內在世界!

童心與鉅作擦響共鳴

於國際影壇獲獎無數的2023年日本動畫片《蒼鷺與少年》(The Boy and The Heron),是國寶級大師宮崎駿用7年時間領導「吉卜力工作室」(Studio Ghibli)動員60位動畫師全程手工繪製的曠世鉅作;故事靈感及電影原名均來自日本兒童文學作家吉野源三郎1937年著作《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內容是宮崎駿揉合個人經歷原創而成。

電影背景設於日本二戰期間,主角少年真人(山時聰真配音)的母親久子因居住的醫院遭到空襲而葬身火海;3年後,他隨負責軍需工廠的父親搬進一處家僕婆婆眾多的鄉間大宅,發現父親娶了母親的妹妹夏子,而她已有身孕,後來遇上一隻會說話的蒼鷺,展開一場異世界的冒險旅程。

宮崎駿作品富含隱喻,《蒼鷺與少年》予人無限想像空間;探討生死、創傷療治、與己和解、成長蛻變,是可以從片中讀出的意涵。成人看動畫片,容易將外部世界的複雜性讀進去;對於單純的兒少觀眾,故事引人入勝比什麼都來得重要!與發展遲緩的兒子同看這部脫離邏輯的日本動畫,智力有限的他尾隨片中少年被蒼鷺帶到異世界,觀影情緒跟著真人的奇遇波瀾壯闊;當異世界的活潑少女火美透露她是少年的母親,說:「能夠生下你真是太好了!」兒子深被觸動,全身溢過一股療癒力倍感欣慰,與真人盪響心對心的回音。

「當下心的共鳴」是觀賞電影和藝術作品的崇高享受!耶穌感謝父神:「你將這些事,向聰明通達人就藏起來,向嬰孩就顯出來。」(馬太福音十一章25節)《蒼鷺與少年》正是如此,觀眾抱持童心跟著蒼鷺探險,代入少年真人的角色,會發現一個內住生命裡奇趣又驚險的繽紛世界,難以言喻的激動隨之湧上心頭。

隨蒼鷺探險浩瀚的內心世界

電影開始,真人無法適應有位跟母親長相相似的繼母,且又即將當哥哥,他的夢則擺脫不掉帶走母親的那場大火。少年在新學校遭受同學排擠,某日放學跟人打架,事後拿起石頭刻意砸傷頭部(自殘行為)宣洩壓抑的痛苦;大宅的神祕蒼鷺卻告訴他,母親並未消失,一直引他到附近的森林,步入一棟被封鎖的塔樓,開啟一場奇幻歷險。

我們裡頭都住了一隻會說話的蒼鷺,不時拍打翅膀擾亂表面平靜的一切;這傢伙乍看不懷好意且具威脅性,令人厭惡同時,壓根也對牠產生好奇。當人的心思全部投向外部世界,蒼鷺會縮在角落裡酣睡;但牠渴望醒來,領我們到隱祕的內在世界走一趟冒險旅程。

法國大文豪雨果的曠世名著《悲慘世界》有段經典語錄:「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心靈。」「人的心靈」比天空更寬闊,會是一個多麼廣袤的世界?能收納所有幸與不幸的生命際遇,乘載得起人生的喜怒哀樂!外在環境帶來的創傷烙印心坎,內裡的蒼鷺樂意陪我們探險浩瀚的內在天地,經歷形形色色場景跟不可愛的事物碰撞,然後一起尋找出路;長像醜陋的蒼鷺其實真誠友善,是那個不完美、被自我否認的自己。

整合自我跨向前

宮崎駿為電影原創一個既殘酷又奇趣絕倫的異時空,裡面有可愛生物「哇啦哇啦」(代表即將誕生的生命)、鵜鶘和鸚鵡群、鸚鵡王和真人的曾舅公(異世界創造者),這個虛構世界彷彿映照少年內心喪母的悲傷及對真實人生的困惑不安;真人是為了尋找在森林裡消失的繼母而來到這兒,卻遇上年輕時期的家僕婆婆霧子和母親(少女火美出場已露端倪)。

蒼鷺陪真人歷險象徵心理狀態的異世界,共同面對危機建立起革命情感;後來回到現實世界,他們過去的敵意已消。片末,蒼鷺告別真人:「再見了朋友。」喻示少年內心跟某些過不去的東西和解,漸漸走出喪母之痛,與他內在分離的自我(蒼鷺)重新整合,生命邁入嶄新的階段。

少年在異世界遭遇鵜鶘群攻擊又落入吃人鸚鵡的圈套,卻都一一脫險,令他明白:「自己始終被愛和被保護。」當年邁的曾舅公想讓有血緣關係和心無惡意的真人做異世界接班人,學會接納自己的少年露出頭部疤痕,坦承有過惡意,無資格承擔此任務,最後帶著力量回到充滿缺陷的真實世界裡。

我們的內在世界也有各種生物群,由無數生命際遇孵育而成;創傷經驗扭曲了內心,使這些生物變得可怕、殘忍,住在裡面的蒼鷺要陪同我們勇敢擦身這群生物,直到克服恐懼、不再有憎惡感,長出迎戰人生的韌性與勇氣。電影中的蒼鷺滿嘴謊言又行為詭異,人裡頭的蒼鷺也不會可愛,但牠是位忠實夥伴,要與我們成為戰友潛入內在世界,平息憤怒、沮喪、遺憾、羞恥、罪疚、自憐……種種負面情緒,跟自己和好。

創造主賞賜世人的神奇禮物

英國醫生相信人體的自癒功能,建議感冒病人只服退燒藥、不開立抗生素,認為患者需要「激活」體內的免疫細胞去發現入侵進來的「抗原」,並且靠著跟抗原作戰產生「抗體」來建立免疫力。我家孩子在這種醫藥觀念下長大。每逢生病,他們「全體士兵」都活過來奮力作戰,陪病的我定時給他們服用退燒藥及灌開水,經過幾天燒燒退退的辛苦過程後,孩子逐漸好轉、痊癒。士兵經年參戰的結果,兒女感染傳染病的機率低而又低;新冠疫情幾年間從未染疫,他們體內的士兵果真訓練有素!抗體必須經過作戰而產生,肉身如此,心靈亦然,這是創造主賜予世人極神奇的禮物。

多年前,我家老么因家庭衝突精神重創,某個傍晚跟父親口角之後逃家,心灰意冷站在火車橋上準備一躍而下;正要動身,裡頭的蒼鷺(躁動的自我)猛拍翅膀攔截他,干擾他啟動良久用以痲痺痛苦情緒的心理防衛機制(附註)。幸好他沒有往下跳,返家後長時間獨處,透過聆聽講道、閱讀信仰書及彈奏音樂走入內在世界,與蒼鷺一起直面臥躺生命深處的情緒傷兵,跌跌撞撞走了6年的心靈苦旅;我不敢碰他的痛,苦勸他跟耶穌傾吐真心,時刻為他禱告。

好不容易,兒子與他的蒼鷺跨過癱瘓裡頭的殘兵敗將,將它們逐一扶起;2024年夏,他正式受洗成為基督徒,內在世界度過酷寒嚴冬之後萬象更新,如今身心健康熱愛真理,有令人稱羨的工作及美滿的愛情。回首火車橋一幕,長大成熟的他恍然:「當晚是上帝喚醒蒼鷺帶我回家!」走出創傷儼如打贏一場仗,他領悟到:「上帝創造生命,將自癒的能力植入人裡頭;只要誠實面對內心的傷,讓耶穌與碎裂矛盾的自我一起作戰,傷口終究會癒合。」宮崎駿創造的蒼鷺,可說是幫助片中少年體驗自癒力的引路人。

讓蒼鷺到上帝面前

生命的受造奇妙可畏!我們未成形的體質,上帝已經看見;我們的人生尚未登場,祂已寫下內容。動畫裡的蒼鷺是少年不願面對的自己,天父卻完全接納我們最真實的面貌,甚願世人帶著不好看的本相到祂面前,經歷被愛、被理解、被醫治、被改變,可以重新欣賞及愛護那個自己討厭的本我。

每個人都擁有上帝賞賜的自我療癒力,發揮自癒功能需要踩踏痛楚。蒼鷺能否陪人走出險象環生的心靈苦路?我們需要邀請耶穌一起歷險,由祂領航踩過哀鴻遍野的情緒傷兵,讓殘兵在祂的攙扶裡一一站起,重組成康健壯碩且驍勇善戰的隊伍,滿懷信心、熱愛生命地大步跨向前!

耶穌承諾:「我來了,是要叫羊(或作人)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約翰福音十章10節)這「更豐盛的生命」並非來自外在物質世界,而是與祂相遇的內在心靈世界,裡面有享之無盡的驚奇與驚喜,都因賜生命的主充滿創意的奇異作為!

附註:

心理防衛機制(Defense Mechanism)是一種無意識的心理機制,作用是減少因不可接受或潛在有害的事物而來的焦慮,被認為可以防止因各種心理打擊而引起的心理障礙。(資料來源: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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